這原該是一個正正經經的腳本,然而鳳小岳開始在攝影鏡頭前演起了默劇。
他用領帶掐住了脖子,他假裝面前有一扇窗戶,他伸出手臂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手指,彷彿那是來自一個外星人的綠腳趾。
「我在英國戲劇學校念的是武打戲,就是學怎麼使用兵器,讓這些兵器就像台詞一樣,可以表達情緒。跟你的戲劇融為一體。」
他說著,邊把身上的外套領子拉高,頭藏在裡面,就彷彿那是一個甲蟲的硬殼。
所有事物到鳳小岳手中都失去了原本它被賦予的定義。當他在表演的時候,領帶就可以是一把槍,帽子變成了盤子,項鍊變成了女人的唇。他脫序地就像個正躺在地上彈吉他的搖滾樂手。妳想像著從地板看上去的風景,應該比立正站好的舞台有趣得多。透過鏡頭,我們看著鳳小岳就像強尼戴普那樣,漸漸把自己變成一個奇異、瘋狂、大膽的角色。當台灣的藝人普遍缺乏特色地讓人直打呵欠的時候,「風格」,正是鳳小岳身上最迷人的關鍵字。
電影要讓人快樂
鳳小岳就讀於英國戲劇學校EAST 15 Acting School,拍攝《艋舺》,剛好是課堂理論的實踐。「但其實去年演完的時候我曾經很沒自信,懷疑自己是不是演員這塊料。」說完他突然搥了一下沙發悔恨地說:「我的口條啊!」然後周圍的人都笑了。不過他也很看得開,抓抓頭說:「唉唷!演流氓,我怎麼跟黃鐙輝比呢!但還好開演10分鐘以後大家還是能入戲啦。」然而鳳小岳穿上花襯衫的帥勁還是無人能比。《艋舺》才只是他的第二部電影,我們相信幾年以後,他一定是影壇最亮的那顆星。因為他對待電影的態度是如此虔誠:「電影就是要讓人在不真實裡看到真實,獲得共鳴。所以演戲要誠實對待自己,面對自己,你就會感到掙扎,但是你非得得面對自己才能夠演得好。」鳳小岳說出比他這年紀還要早熟的結語:「電影讓我有一種使命感,那就是讓大家更快樂。」他停了一下,「可是很難,對不對?」
搖滾態度
但妳知道電影不會是鳳小岳唯一的路,我們甚至覺得,鳳小岳愛音樂還比愛電影多一些:「我是為了David Bowie才去念戲劇。」他說:「David Bowie是我的偶像,我曾經看過他的表演,他的表演真的充滿戲劇元素!我想,如果我想要走這條路,我就得去念戲劇學校。」這樣聽起來,鳳小岳某些瘋狂的華麗的搖滾的那一面,就有充足的理由可以解釋了。
「音樂是我的寶貝。你不需要思考,就可以讓別人感覺到快樂、悲傷、焦慮、酸甜苦辣。而且在表演的當下,你會感覺自己在燃燒、很有存在感,你會覺得:活著真好!有一天,我會用音樂革命。」他讓我們想起浦澤直樹的漫畫《20世紀少年》,用一把吉他就可以拯救地球。「我的音樂……很難定義,不是很大眾的那種,可以說有一點Grunge。」但也不能說是Indi。他宣布:「在Ian Curtis自殺之後,Indi這個字就死了。」
我們真想聽一聽,鳳小岳的音樂到底是什麼樣子。他瞇起眼睛,帶著一抹神秘的微笑說:「現在還不能跟妳說,時機還不成熟。」但是有一天,他一定會發表,那時候他希望他的音樂會是一顆改變人們聽覺方式的原子彈。
年少輕狂的鳳小岳,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用力揮灑。青春的美好,在他身上耀眼地讓人眼睛睜不開。他能為台灣的電影和音樂改變些什麼?相信一年後他從英國畢業回來,很快就會有讓人會心一笑的答案。
【完整內容請見《柯夢波丹》6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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