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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市不僅是經濟問題 也是政治問題

玉山    


年底五都選戰將近,台北市長郝龍斌大打都市更新牌,讓老舊公寓的容積率大幅增加,提高房屋供給量,希望有效抑制房價,但也引發老舊社區的地主與屋主可能會在預期心理下,趁機哄抬炒作房價,到時候房價不見得會跌下來。

媒體也報導,台北市忠孝東路捷運永春站附近的老舊公寓,已經喊出一坪80萬元的天價,市區的大安區,不論新屋或是中古屋,房價都不是一般小市民能夠負擔得起的。

而台北縣的房價,在捷運陸續通車後,包括三重、新莊、蘆洲等地,也將因為交通便利的關係,成為房市熱區,捷運沿線的房價不斷上漲。


降成數
第二棟以上房貸
大台北地區房價居高不下,很大的原因是投資客的炒作。央行總裁彭淮南對於台北地區的天價房市也看不下去,在4月下旬點名某些建商有炒作房價的嫌疑,尤其是士林官邸旁的建案,喊到一坪300萬元,讓人咋舌。

據了解,該筆建案因為位處士林精華地段,幾年前傳出建商以一坪一千萬元的價格,買下11坪的畸零地,取得完整的土地。

4月份中央銀行與金管會為了抑制台北的炒樓歪風,對金融機構展開房貸專案金檢,主要針對房貸寬限期,以及貸款成數等,希望能控制在七成左右。

6月下旬,對於大台北地區的房市再度出手,祭出「房市管控措施」。根據這項措施,自6月25日開始,民眾如果手中已有房貸,要在台北市以及台北縣十個縣轄市辦理「第二棟以上」的房貸者,最多只能貸款七成,且取消寬限期,也不能再申請房屋修繕貸款等其他名目貸款。

很明顯地,這是要嚇阻投資客炒樓所推出的政策,一般人要在台北買房子,光是一個房貸就讓人壓力很大了,哪裡還有能力再去辦理第二個房貸?而台灣其他地方因為房價還可讓央行接受,所以不受新措施影響。

這是央行繼1989年2月28日對房市首次採取「選擇性信用管制」措施後,21年來再度採用管制措施。當年央行對金融機構承作「空地放款」及「投資公司」等兩項放款,採取選擇性信用管制,造成房市震撼。

這次央行再度對大台北地區的房市管控,對於台北地區的房市會有怎樣的影響?除了從金融面採取房市管控措施,還有哪些方法可以穩定房價?

待觀察
管控措施的成效
政大地政系系主任徐世榮表示,央行這次採用管控措施,基本上方向是正確的,也值得做,「但是實際成效如何?我持保留的態度,或許成效會不如央行所預期。」

央行除了祭出房市管控政策外,同時也宣布升息半碼(0.125%),徐世榮認為,升息就是不要讓那麼多的熱錢跑到房市,至於民眾如果有第二個房貸,最多只能貸七成,「有差嗎?」他指出,第一個房貸也差不多只能貸到七成,第二個再貸七成,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異。

而金融機構不能再提供「只還利息,不還本金」的寬限期,亦即取消銀行讓貸款者在前五年只還利息的做法,或可減低投機的誘因,因為許多人貸款就等於是拿銀行的錢去投資買房,付利息比起付本金輕鬆多了,也讓許多人願意貸款投資房市,但徐世榮認為這也要看利息與本金間的比例是多少而定。

「這個政策方向基本上也是可以鼓勵的」他說,「不過仍然要看實際執行方案的內容而定。」政府政策方向是正確的,但對於實際效果,徐世榮持保留的態度。

「要抑制高房價,我認為有兩個關鍵」徐世榮說,「除了升息,另外就是提高土地增值稅。」政府除了管控房市外,也該考量稅的部份。他認為升息半碼的效果可能有限,課徵高土地增值稅比較能夠產生效果,政府應該要加把勁,「現在的土地增值稅率太低了,但是政府都沒有提高的規劃!」



土增稅
將被轉嫁給買方
一般認為,土地增值稅對於房地產的資本利得與價格有負面的影響,提高土地增值稅能夠打擊房地產投機行為,也是政府穩定房價的手段之一。

許多財團與地主囤積大筆土地,在現行偏低的土地增值稅規範下,寧願繼續屯地養地,等土地價格飆到滿意的價格時才出售或推出建案,因此如果提高土地增值稅,可以提高土地使用的周轉率,遏止屯地現象的蔓延。

地主與財團因為高土地增值稅,會增加現金的流量,降低手上的現金,所以為求現金,建商被迫加速房地產銷售的的速度,讓房價降低。

徐世榮說「土地是地方政治派系最主要的利基」,地方上許多政治勢力都靠炒地皮賺錢,但他們也是選舉時的樁腳,所以可以形成政治壓力,在選舉考量下,要大幅提高土地增值稅有其難度。

以建築營建起家的將捷集團董事長林長勳則認為,央行對大台北房貸信用管制,讓6月25日股市的營建類股一面倒,是股市媒體報導的立即反應。對於調高土地增值稅來降低房價的做法,他持另外一種思維。

「過去景氣不好時,為了鼓勵買賣土地,因此政府調降土地增值稅,」他表示,「但每年政府也都針對市場反應,公告土地現值。」

現在大台北的地價幾乎每年都漲,土地增值的稅收相對也增加,他認為調高土地增值稅只對土地的持有人造成負擔,房屋的買賣雙方並沒有被課到土地增值稅,不過如果土地增值稅是可以被轉嫁到消費者身上的,羊毛出在羊身上,多出來的稅可能轉嫁到房價上,吃虧的還是房屋的買方,因此對於抑制房價上揚的效果,功能可能有限。

但林長勳也指出,房屋市場上確實有些投資炒作房地產的人,這也造成房屋的供給與需求不正常,央行規定第二個房貸頂多只能貸七成,他認為正常的房貸就是差不多可以貸款七成左右,第二個房貸如果也是貸七成,並沒太大的差別,不過有可能嚇阻口袋不夠深的小投資客,對於資金充裕的投資客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衝選票
五都選前有動作
央行升息半碼,是否可以抑制房市?林長勳表示,未來央行會升息到何種程度,「很重要。」根據知名外資投資銀行英國巴克萊資本(Barclays Capital)6月25日發布的最新新興市場評論,預測9月時央行還會再升息半碼。


「目前利息只有百分之1點幾,跟以往最高高到6%~7%,仍然還有一段距離。」他認為要看利息會升到何種程度,以及市場的容忍度為何。

對於房產業來說,利息越低則市場上的游資越多,結果投資者拿錢來炒股炒樓,助長房價上漲,因此利息升高對於房產業者並不利,尤其營建類股會受到波及,但是如果有助於穩定房價,林長勳樂觀其成。

他強調,房子不但是給人住的,也是一種商品,所以有其價值,政府一定要拿出解決辦法,讓「住者有其屋」。廣建國民住宅出租是一個好方法,而台北市政府也計畫在2013年以前,興建超過一千戶的出租國宅,預計租金約為市場價格的八成,以青年與弱勢無自有住宅者優先承租,最快第一批明年6月便能出租。

不過電子媒體報導,某市區的出租國宅,竟然是商業辦公大樓,而十坪的租金竟然要台幣兩萬元,有需求的民眾根本負擔不起,台北市政府應該檢討了。

義守大學政管系教授蕭宏金分析,要抑制大台北的房價,不僅是央行出招,行政院在年底五都選舉前一定也會有動作,「因為選票在那裡!」雖然央行從經濟邏輯來處理高房價問題,但台北市與新北市選情緊繃,高房價讓一般民眾叫苦連天,買得起房子的只有高所得的人,占選票多數的一般中產受薪階級根本買不起房子,房價問題如果不好好處理,對於執政的國民黨相當不利,因此這已經是政治邏輯,「就看金溥聰與趙少康怎麼出手了!」以治理觀點而言,市場不僅做大也要有理分配。治理者只鼓勵市場做大,卻無法回應分配議題,導致市場失靈現象,也出現治理者失能之選舉議題。

蕭宏金指出,台灣北部房屋市場的上漲是不可反轉的趨勢,但治理者的政策應朝供需和緩速度發展。避免短期快速大幅上漲,讓庶民購屋能力無法跟隨,痛苦指數大增,因此應干預投機行為。

投機客大多是有閒錢,買屋自己不住,反而當起包租公、包租婆的人。因此政府可以考量朝「房租控制」(rent control)政策下手,控制租金的漲幅,減少房市投機行為。

因為許多包租公、包租婆是靠租金來繳房貸,因此如果房貸漲的幅度大於租金漲的幅度,包租公、包租婆勢必要自掏腰包來補兩者間的差額,獲利減少,成本大於收益,長期下來一定受不了,如此可以減少投機行為,在美國加州洛杉磯地區常用這種房租控制的方法來控制房價,讓富人與窮人可以共享太平洋海景。

政府有必要控制房屋市場的需求面,因為目前看來房屋市場有不少「假性需求」,真正有買屋需求的人買不起房子,有錢買房子的人,買了又不住,坐收租金過日子,並不是真正有買屋需求的人,這種情況再加上財團與中資來台北炒樓,所引發的民怨若不改善,會不會是影響年底台北市與新北市市長選舉的關鍵因素,值得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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