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下午1點20分左右,心想,下午3點華威葛瑞有「華威人,笑別廣告」酒會,身為GREY的一份子,想參加,但時間有點趕,太太說,OK啦!還來得及,轉念,趕快開車至烏日高鐵站,到了台北再補計程車,真的就趕上了這個都是熟面孔老身影的聚會。
因為下雨,原本應在空中花園舉辦的酒會移到了12樓,聯誼就在櫃臺前兩尊門神的見證下開展,跟老同事老長官甚至熟悉的管家阿姨吃了這具有感恩惜別名義的最後一餐。敘舊寒暄中,大家都感慨著公司母體、實體的正將消散,卻也同時慶幸著在廣告最美好的時代,有幸曾聚首於此溫暖親切又動能十足的華威大家庭,進而享受到那段盡興打拼的美好與獲得。有位服務年份跟我沒有交集到的華威前輩,開玩笑質問說:「誰在華威待最久,誰就是搞掉華威的兇手」,結果王小姐笑說唐待最久,21年,WOW,太強了,也太牽強了。記得1995年我初進華威時,唐不就長這樣嗎,真可怖!可惜,創一組,以及我後來的小郭組,只有添財大哥列席。倒是跟我95梯都有配合到的Eddy夫妻檔有來,勾起一些當時忙亂但美好的華威回憶。整個聚餐在等到從香港趕回來的Carlson拍大合照後,一盒點心及印有GREY橘色標誌的白色咖啡杯陸續離開這棟已經售出的大樓。
記得離開華威後,只要經過南京東路4段尾巴,就會抬頭看那大樓頂端一片綠樹總是依舊,特別稱奇每次颱風後,還是一片翠綠盎然。不知那熬夜趕稿常低身鑽越的車道鐵門是否還在。很多畫面都浮現了,Eddy Wang又在牆邊梳理他的烏黑長髮了、阿義從美國搬回來的超大骷髏牛頭又因太重從牆上掉下來嚇到大家了、添財提案時又自信地大聲溜英文笑翻客戶了、優雅的張潔又在同一時段優雅地將手提電腦切換到阿魯畫面了、隔壁組的寶樹跟大熊又在我位置牆上貼上自爽的新詩作品了、明明是設計的Lisa又興奮告訴大家她想到史上最棒的文案了(大家又當作沒聽到,繼續做自己的事了)、王小姐又在打地雷了、她的貓又在旁邊睡午覺了、加班空檔大夥又跟LC殺去租來的室內籃球場K球練跑籃了、大家又開始到圖館搬來夾了一大撮便利貼的一大疊年鑑來狠切概念了,噹噹噹,午茶鈴聲敲響,櫃臺上排隊等現煮咖啡的杯子一個比一個大,熱咖啡熱麵包催促,邊吃邊串門子的午茶八卦時光似乎又回來了。
記得有次上班時間,阿義在幫台廣畫腳本,郭董事長經過看到,和悅地說:「阿義啊!有空也要畫一下自己公司的腳本」。咳!會不習慣的。這塊曾讓多少創意人肆意揮灑的舞台既將謝幕。會不習慣的。這讓我汲取最多廣告養分的地方,我職場充電的終極娘家,就要打烊了。「笑別酒會」上,還跟王小姐說,我現在教書用的ACB statement範例,是我當文案的第一個案子,王小姐親自審改OK並一起去提案搞定的。如今藏身校園武功漸顯生疏的我,更加懷念那段年輕衝刺創意的辛勞及美好。不像我的學生,有「延畢」的策略選擇,是誰多事瞬間就送我一張畢業證書?又為何網路上莫名地熱門了一個叫做「華威畢業生聯盟」的臉書?總覺得「畢業」是一件事的尾巴,一種心情或經驗的收尾,是漸漸堆壘的故事與情緒,且該是主控可預見的步驟。但我從華威畢業了這件事,真的鑲嵌了過多失落與不解的感覺進來,老實說,像個老人耳朵緊貼著收訊不良的收音機徘徊在公園,我變成也常帶著莫名清晰的感觸去這個畢業聯盟晃晃,一堆七分熟的人名、五分熟的身影、三分熟甚至更不熟的家眷與新生兒,歲月原來真的在走,而且很趕很喘,莫名就說恭喜,你們畢業了。
唉!這門口不是站崗著兩尊威武的門神,怎讓誰就這麼瞬間吹熄了燈號,說全要下崗了呢?甘係阿共的陰謀?還是瑤瑤的謠言?莫名地,我好像真的畢業了。因為我確實跟創一部的老夥伴聚過餐了,也參加了王小姐的笑別酒會,大合照拍了,烤肉串吃了,紀念杯組也拿了,好像一步一步,把「畢業」真的實踐起來,真切起來了。只是,總覺得,這麼大的廣告公司,我在的時候,全國第3大、140幾個員工,這棟大樓上上下下聚合了各部門和相伴的熱情與溫馨,況且華威是那麼注重客戶與效度的團隊,這到底是誰起頭起鬨的,這是什麼等級的調皮玩笑與解散戲碼,「笑別廣告」?別笑了,一點都不好笑,因為我根本就不想畢業。
小記:王小姐是指王小虎董事長,唐是其特助,1995年我從美國唸完研究所進華威時,大家叫我邱丘,添財是我的CD,Carlson(鄭康生)是ECD,我的輔大廣告學長LC(張蒞政)則是總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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