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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島三十年,掀開歷史的疤痕/創作人權vs.受難者的傷痛

文/翟思嘉    

十二月十日是世界人權紀念日,這一天,景美人權文化園區一系列特展揭幕,前民進黨主席施明德的妻子陳嘉君,因不滿文建會在前情報局長汪希苓軟禁區設置公共裝置藝術,「形同榮耀殺人兇手」,憤而毀壞藝術家游文富創作的「牆外」,一度遭到警方逮捕。



這場紛爭不夠驚天動地,卻像小小的石頭,在政治受難者傷痛的深潭裡激起許多的漣漪。



陳嘉君強調,汪希苓是在國民黨政權掌權下,受法院審判定讞的兇手,已經成為白色恐怖唯一的象徵。政府掌握公權力,掌握無數國家資源,不亟思還原真相,撫平傷痕已是不義,如今以藝術之名「榮耀」手中染滿鮮血的情報頭子,是歷史無知、還是要為殺人兇手平反,讓威權的國民黨政體復辟?



原本,陳嘉君是不會發現這件事的。為紀念美麗島三十周年及世界人權日,最近才由「國家人權園區」更名為「景美人權文化園區」的舊警備看守所,舉行一系列紀念人權展覽活動,作為美麗島事件的當事人,施明德及其家屬並未受邀。



直到主辦單位向新台灣研究文教基金會,商借美麗島文化口述歷史作為展出資料,汪希苓軟禁區前的竹林藝術,才狠狠地刺進兩人的心。





藝術作品?邪惡垃圾? /陳嘉君有氣憤有哽咽







(圖片提供/新新聞)



「那些『藝術作品』在我眼裡是邪惡的垃圾,我以我的認知,清除國家不該有的垃圾,也已經準備要付出代價。國家可以用任意毀壞的名義『制裁』我,這才叫制裁!」講起高掛汪希苓特區的大事紀看板,竟然出現「一九八五年八月,下令制裁《蔣經國傳》作者劉宜良(筆名江南)」,陳嘉君仍義憤難平。



事件過後,藝術工作者也同樣義憤難平,指當面毀壞藝術家的作品,就像在母親面前殺害她的小孩一樣殘忍。一向睜著大眼睛,說話又快又清楚的陳嘉君談到此突然有點哽咽,「那麼,我們身邊活生生的親人被抓、被打、被凌虐、被殺,不該有人正視我們的傷痛?」



在這場紛爭中同樣失控的,恐怕是眼看作品折毀、倒塌,當場號啕大哭的藝術家游文富。在表示不修復作品,要回山上沉澱的五日後,游文富收拾心情,早晨八點回頭修復「牆外」,在他身邊,是近百位集結的藝術相關人士,由視覺藝術聯盟為主發起「所有人權,皆是平等」公開宣言。



宣言中強調,「創作人權,應該與其他所有人權的價值被一樣平等看待、一樣受到珍惜。」參與人士皆著黑白兩色,帶著上用黑膠帶打叉的口哨,代表訴求的沉痛。



發起人之一,視覺藝術聯盟成員胡永芬表示,雖然毀壞藝術作品行為有爭議,但他們絕不是針對陳嘉君個人,而是希望就這起事件,對文建會長期資源運用不彰的敗病,做出通盤的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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