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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追夢的天才音樂家,呂文貴

採訪編輯/莊靜如    

全盲音樂家



天才鋼琴家呂文貴今年27歲,身軀裡卻裝著一個稚嫩、天真的靈魂。雖然上帝關閉了他的靈魂之窗,卻以音樂為他開啟生命的大門。1984年出生於屏東縣三地門,是位排灣族之原住民孩子,家中有五位兄弟姐妹,文貴是排行老二。父母早婚,18歲時即生下了他,早產的文貴(約6個月便出生)一出生就在保溫箱裡待了兩個多月,也因此造成文貴成為全盲兼重度智障的孩子。



惠明學校校長賴弘毅說,文貴家境清寒,父母時常需出外打零工,無力照顧文貴,便把年幼的文貴交由祖母照顧,但因為居住於偏僻山區,交通不便資源缺乏,當時的文貴又無法用語言與家人溝通,隔代教養下,文貴無法受到良好的照顧,因此整整7年的時間,文貴幾乎是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打零工的父母親,又無力負擔文貴的生活開銷及教育費用,因此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經朋友介紹,將文貴帶到台中「惠明學校」正式開始讓他接受學校教育。





教育愛的園地



導師賴清容表示,當時被送到惠明學校的小文貴,大小便都無法自理,因為多重障礙加上未具備生活自理方面的能力,經常跟老師雞同鴨講,大概語言表達只限2-5個字,文貴一切都必須從最基本的技能學起。第一位教導文貴的蔡秀琴老師記憶猶新的說,文貴是個人見人愛的小男孩,黝黑的皮膚,看起來很健康,食量大時常將食物塞得滿嘴再吞下去,小時候的文貴非常可愛活潑。



談起如何發現文貴的音樂天分,蔡老師笑著說,由於「惠明學校」是一所基督教學校,每天早晨都有一段「敬拜時間」,在「敬拜時間」裡有詩歌唱頌。10歲那年,蔡老師在文貴身上發現他對音樂的敏銳度。文貴因為有語言障礙,所以敬拜時間他不太開口唱歌。有一次從禮拜堂回到教室,文貴獨自摸索彈著電子琴,似乎彈出一些曲調,蔡老師仔細一聽,他所彈的旋律竟是在禮拜堂裡教唱的聖歌,當下蔡老師深感驚訝。



往後蔡老師更加注意觀察文貴。蔡老師發現,文貴音感奇佳,有幾次,蔡老師故意播放兒歌給他聽,文貴聽過一兩遍,便能流暢行雲流水地開始彈奏。沒有學過鋼琴的文貴,運用自己的指法,將詩歌的旋律精準地彈奏出來。



蔡老師將這個令人驚喜的發現跟學校反應,校方認為,既然文貴有這方面的才能,就儘量讓他多聽音樂、多彈琴,並商請音樂老師給予他多一些指導。蔡老師說,1996年,一位俄國的特殊教育音樂家計畫在俄國舉辦一個國際性的視障者音樂才能表演。這位俄國的特殊教育音樂家委託東海大學的柯教授,代為尋求台灣具有音樂才能的視障者。當柯教授陪同俄國音樂家來到惠明學校,校方推薦呂文貴給專家鑑定。



當時才13歲的文貴,在音樂表現上已經展現不凡的天賦,許多旋律只要聽過一遍,幾乎就能隨手彈出。經柯教授評鑑,文貴在音樂方面確實是可造之材。校方確定文貴有音樂方面的天賦後,便積極地為文貴規畫學習生涯,幫他尋求專業的鋼琴指導老師,希望他能夠發揮所長。學校幫他找到很有愛心的鋼琴老師教他鋼琴,如此一來,文貴的鋼琴進入了正統的學習。





沒有憂愁的孩子



林文也老師也熱心免費義務指導文貴彈奏小提琴。林老師表示,文貴的音感佳,學習小提琴的方式是先聽整首曲子,對整首的曲子有初步的概念之後,林老師示範曲子的一小節,因為文貴是一位視障者,所以當林老師在示範時,文貴會去觸摸林老師正在拉小提琴的手,以學昔習弓法與指法和把位。文貴的助理老師徐依絮表示,儘管文貴是個多重障礙的孩子,但在音樂的國度裡,他是個充滿自信的樂者。重度智障對文貴而言,與其說是生命的一種缺陷,不如說是上天賜與他的禮物。



陪伴文貴多年的賴老師說,文貴是一位擁有絕對音感的孩子,他擁有比一般人強的記憶,雖然語言發展遲緩影響心智發展,但許多重度智障缺陷的孩子,幾乎都擁有特殊的才能,這也許是上天特別安排賜予的,視障者的聽覺特別好,聽過的曲子便能輕易的演奏出來,聽過幾次後就能將樂譜背下。文貴透過階段式不同的方法,將一首曲子記憶下來。運用手指的律動來結合聽到的合聲,用大腦記下歌曲的樂譜,並靠著腳的上下擺動,抓住歌曲的節奏感。



賴老師表示,文貴由於是一位全盲的孩子,因此必須花比一般人更長的時間,運用靈活的耳朵將聽到的音符,記憶在腦中將背下的譜呈現,必須擁有更過人的意志與毅力才能做得到。可貴的是,文貴殘而不缺認真的態度,將潛藏的音樂天分發揮到極致,也因此改變了他的生活,豐富了他原本寂靜的世界。



徐老師說,在文貴的生命感受裡只有快樂,沒有憂愁。音樂因此而改變了他的生活,豐富他的生命。文貴常用音樂帶給人們快樂及用音樂鼓勵人,並能將所學,用自己的方法教導同班一樣是盲多障的同學學習音樂,所展現的成果真的令全校師生訝異,文貴的音樂才能及展現,可以為人表率,是常人們所不及。





喜樂泰然的人生



賴老師笑著說,文貴是個幸運的孩子,在鋼琴和小提琴的學習都有很好的專業老師指導,他的人生中充滿了無數的貴人。一般的孩子學習樂器,常常是來自父母的規畫與期許,所以不見得是有興趣學習。但文貴不同,他天生是個喜愛音樂的孩子,學習樂器是一種享受,從音符旋律中他得到最大的滿足與快樂。重度智障對文貴而言,與其說是生命的一種缺陷,不如說是上天的給予的一份禮物。文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即使他現在已經27歲,他的言行舉止有時仍像個天真的孩子,可愛純真無邪,總是能夠帶給周遭人喜樂。



徐老師說,惠明學校是個充滿愛與關懷的大家庭,學校裡的校長、老師、保母姊姊或同學們,給予這群孩子無私的愛,將這群孩子視如己出。文貴的父母,因為經濟與工作的因素,無法照顧、栽培文貴。文貴的媽媽說,真的很感謝上帝的安排,讓文貴能夠來到惠明學校受教育。更要感謝惠明的校長、老師和保母們,大家這麼疼愛文貴,用心栽培文貴。文貴的爸爸與媽媽言語中帶著說不盡的感激,他們因文貴而感到喜樂、驕傲,他們以文貴為榮。





用音樂點燃生命的亮光



近幾年來,文貴常隨惠明學校小小樂團受邀到監獄、學校、社團、等公益義演幾百多場次,文貴總能帶給大家快樂並激勵人心。大家從文貴身上看見亮光,文貴堅毅的克服自己身心重重障礙,努力挑戰生命的極限。文貴的努力也在許多大賽中得到亮眼的成績,並獲得國內各大新聞雜誌、媒體之大幅報導,文貴的努力向上的正面生命態度值得大家學習。徐老師表示,希望透過健康世界雜誌,讓讀者看見文貴堅忍的生命意志,並期盼同樣是教導盲多障生的音樂老師,也可藉由音樂鼓勵來回饋社會,並以音樂來點燃生命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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