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佔領華爾街/即將熄滅的民主新思潮?還是才要開始?

Text/Esquire    

君子直擊紐約「佔領華爾街」祖科提公園



「佔領華爾街」運動在台灣的報導篇幅不算太大,我們對這項運動的定位和動機,說實在的,有些模糊。美國是近代世界的超級強權,也是民主自由的堅定捍衛者,竟然在21世紀的現代,還有如此大型的街頭運動,靈感甚至來自專制中東和北非地區的苿莉花革命,這讓長期受美國文化影響的台灣民眾有些驚訝不解。





君子編輯部計畫了現場採訪,直擊蔓延全美的佔領運動發源地,在紐約華爾街附近的祖科提公園(Zuccoti),藉由現場民眾的訪問,呈現「佔領華爾街」運動的第一手觀察。





「佔領華爾街」從9月17日開始,上千人癱瘓了世界金融中心,在美國、歐洲先後陷入經濟衰退泥淖的同時,民眾對貧富不均的嚴峻情勢,忍無可忍,從紐約蔓延到全美各地。11月17日活動滿兩個月,原本計畫了更大規模的佔領紐約活動,眼看情勢難以控制,紐約市長彭博下狠招,以維護公共衛生和交通秩序為名,把夜宿公園的抗議民眾全部清空,即使發生激烈衝突也在所不惜。





君子編輯部在抵達美國當天11月15日凌晨1點,紐約市長彭博下令,秘密發動上千人的強勢警力,暗夜突襲,把佔據公園兩個月的民眾強力驅離,拆除所有的帳蓬、睡袋、發電機。在衝突過程中,逮捕了200多民眾。隔日法院也支持警方的雷霆行動,認為美國憲法保護了人民的言論自由,但不保護人民在公園裡紮營的權利。





警方掃蕩帳蓬 發電機 群眾寒夜難為繼



紐約10月底才下了場大雪,夜晚氣溫在攝氏0度到5度之間,沒有了帳蓬和發電機取暖,群眾更難堅持下去,這當然也是紐約當局的如意算盤。君子編輯在11月16日抵達祖科提公園,現場剩不到200人,在某些時刻,警察甚至還比民眾多,難道這就是佔領活動的窮途末日了嗎?





17日當天,佔領紐約活動還是照常舉行,近2萬民眾呼應號召,遊行通過布魯克林橋,意外的不只是99%的普羅平民,甚至有許多明星、名人,也都參與遊行,過程平和。但是到了夜晚,還是發生了示威民眾和警方暴力衝突的場景,平民濺血,超過300人遭到逮捕。





諷刺的是,根據俄國媒體報導,俄羅斯總理普京,呼籲美國警方在驅散抗議民眾時,不要太過粗暴,以尊重人權。曾經以民主老大哥自居的美國,竟然被昔日鐵幕時代的KGB(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情報頭子一番搶白,只能說普京發言的時機真是快狠準。





根據現場觀察,來參加佔領活動的民眾,大部分都是很平和的,他們不像是長年受到政府迫害的異議份子,大部分都是上班族,退休老人,學生,沒有嚴密組織也沒有領袖,一切都是集體發想,決議,沒有政黨介入,沒有社運團體帶頭,這麼不像社會運動的社會運動,目前似乎還不在美國政府的眼裡,也很難帶來什麼改變。





上班族支持「佔領華爾街」 送湯送食送睡袋



在證券公司上班的Elain,從來沒有參加過政治活動,但對這次的佔領運動絕對支持,雖然有工作不能長時間待在公園,她都會在上班前和下班後,到祖科提公園來坐坐,和其他人說說話,表達她的支持。





除了Elain之外,還有很多人都願意付出一小點力量,像是送睡袋過來,在半夜煮熱湯,做些三明治,免費送來給堅持過夜的民眾當宵夜。更多人是在白天時帶個小紙板和標語,就待在公園裡,只要有人靠近,他們就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著理念,時不時就有人大喊一聲:「Paycheck!」(還我支票),眾人也隨之應和,這就是佔領運動最流行的口號。





還有人用筆記型電腦,透過無線網路現場直播公園的情況,可以聽得出來,他們都是很有想法和希望的人們,但並不是擅長炒熱群眾的演說家,跟我們曾經在台灣採訪群眾運動年代,那種熱情激昂,慷慨就義的肅殺氣氛完全不同。





美國領導世界太久了,民眾對於國家機器的運作和領導,一向都很服從也很自豪,從60年代反戰浪潮以來,美國很久沒有大規模的反政府運動,很顯然地,似乎是相當生疏,也許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摸熟其中的竅門吧。





「佔領華爾街」運動一開始是為了抗議貧富不均,1%的有錢人,擁有國家大部分的財富,而當富人的銀行經營出現錯誤,卻要99%的納稅人買單,而這些肥貓還是能過著豪奢的生活。還有一點,民眾認為美國的兩黨選舉,不過就是分贜政治,誰上台都不會改變現有的情況,他們呼籲第三勢力的出現,讓美國政府脫離共和黨以及民主黨的控制。





社會運動的難度在於,原本以99%的人們站起來,反抗少數富豪和政客的訴求,是很容易獲得人心;但同時必須進行長期紮營和激烈抗爭,願意這樣投入的人畢竟是少數,這樣可能讓普羅大眾產生疑惑,甚至畏懼,又成為另一個1%和99%的對比。





美國明年年底大選,由於經濟狀況不佳,現任總統歐巴馬的聲勢大不如前,這場佔領活動的火苗,雖然在法院和警方的強制力下,暫時受到壓抑,但只要火種不熄,未來還是可能有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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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年12期 216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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