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偶像哈林到哈寶寶的爸,主持《百萬大歌星》、演出《武俠梁祝》,庾澄慶一樣充滿活力,一樣愛笑。眼角閃著〈讓我一次愛個夠〉的熱血光芒,哈林到了60歲還要拄著柺杖上舞台彈吉他。
一到攝影棚的時候,一邊拿著手機講電話,一邊跟攝影師的灰貓咪玩;我們走到戶外的眷村時,他穿著時尚品牌的衣服,卻跟眷村的婆婆太太打起招呼;緊接著,又蹲到路旁,跟平房人家養的白兔玩鬧起來。庾澄慶,大家早就要尊稱他一聲哈林哥,腳步橫跨了台灣、香港、內地,兩岸三地都聽得見他的歌聲與身影。可是,真的跟他聊起天來,不管是25還是35歲,他無時不刻,都還像個好動兒,每天都要去跑步、游泳、騎腳踏車,每天都想著還能怎麼做出有趣好玩的新東西,就像一個充滿好奇心的男孩,還渴望繼續玩團、玩吉他,還要學著怎麼跟兒子一起長大。但,另一面,他也是男人。要面對音樂圈變動的軌跡、世代交錯的衝擊,哈林沒有選擇逃避現實環境,反而,他給予更多的關注,盡心地觀察整個音樂圈、電影圈、舞台表演的生態。哈林的搖滾精神,是像男孩般尋找熱情,像個男人般扛下責任。
哈林情歌—走過蕭條與光榮的痕跡
如果說5年是一個輪迴,我的歌壇生涯已經走到了第五個輪迴。做唱片,是很可怕的,成敗都要一個人扛,大家都會把帳算在歌星頭上;但是電影不是,大家看電影天生會知道某些不同組合,質感、地位、效應,那是團隊合作的結果。坦白說,現在的市場狀態,從2000年開始慢慢地下滑,很難作驚天動地的事情,聽眾汰舊換新、喜新厭舊的狀況很強烈。以前聽我歌曲的青少年族群,現在都變成30~40歲的青年,那卡在一個狀態:你要做歌給現在的青少年聽,還是以前的青少年?以前剛剛開始出道的時候,我都會想著要有強烈的新鮮感、快感,做東西就是要這樣才暢快。然而這些東西到了我第四張專輯《讓我一次愛個夠》,都實現得差不多了,那是最初的成功。我還記得,那時候還有一個契機,讓我覺得非常開心。以前寫歌呢,我都會先乖乖交出一些主流、大家都會愛的歌曲,給唱片公司做交代;然後,我會再交出一些自己比較喜歡的、可能比較「B 面」的歌曲。專輯的最後一首歌,通常都是大家做到一張專輯的尾聲,所以只想趕快做完。可是那一次,在《我知道我已經長大》裡,我寫曲的〈想念你〉,竟然成為唯一一首超越主打歌的歌,那是我第一次覺得自己跟歌迷找到了一個交集點,發現原來我們的品味是契合的。
接下來,我碰到了10年的榮景。我玩遍了各式各樣的形式,譬如說跟頂尖拍檔玩音樂,玩《哈林音樂電台》。這是一張專做英文歌的專輯,我先選出50首我認為是 TOP 2的「可惜歌」歌單,它不是那種大家回憶裡的金曲,但是卻是妳聽了會覺得歌曲好聽,而且那歌是有生命力、有情緒的。挑完歌之後,我們錄的方式也很好玩,我客串成 DJ,一開始是電台節目開播,介紹我是 DJ 庾澄慶;第二首開始,我回信給聽眾;第三首是開放觀眾點播歌曲⋯⋯。那一次,我也得到了蠻好的迴音。1998年的時候,《鐵達尼號》原聲帶、李玟的《Di Da Di》、我的《哈林精選輯》,就把 SONY 的業績拉到冠軍。但是到了21世紀,我就能開始感覺到唱片界出現警訊。那時候我推出《哈 LLYWOOD》,我知道可能沒賣過10萬張。現在可能2、3萬是門檻,可是當年20、30萬才是賣得好壞的差別。近幾年,市場枯萎的速度更快,雖然說後來還是有《海嘯》,裡頭〈情非得已〉還是賣得不錯。可是現在,出專輯肯定是沒有20、30萬人聽得到,會突然不知道專輯是為誰而做的。如果再做專輯,我會抱著要有「加入」的態度,我要去調適身分、年齡、角色的轉變。「有趣」是我決定要不要工作的關鍵。到了我這年紀,圖的東西可能不是銷量,哈哈,而是要燃起我的青春火燄、燃起熱情啦。
哈萊塢—變身吳尊的師叔
最近演出《武俠梁祝》,就是因為我覺得這角色很有趣:一個介於男女主角之間的怪師叔,幫著男女主角吳尊、阿 Sa 談戀愛,甚至連結局都牽連著師叔。我本來很擔心師叔的形象,不是都應該留著一撮白鬍子嗎?但是導演說:「沒關係,你的角色,就是煉藥的關係,所以長相跟掌門人有差異也不要緊。」於是,我接下這份演出。不過,我的演戲經驗是源自在藝工隊的時候,份量越重,他們越不讓你離開。那時候,我不但是要說相聲,講保密防諜的故事;還要演出音樂劇、彈吉他唱歌、演戲、跳舞,還要上台彈奏那種 Deep Purple 深紫色樂團當年紅的歌曲,下一段卻又開始唱「飛向白日青天」。偉忠哥做《週末派》的時候,他也要我演出一些短劇。但是有一陣子,我會不想要只是誇張表演,所以我隔了很長的時間,都沒有再接下任何演戲的角色。這次,會演出《武俠梁祝》,雖然說我有自己表演的包袱,還在中間地帶遊走,可是我會希望嘗試突破。最後,在拍戲拍到快要尾聲時,我才發現我終於找到自己的演出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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