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文章

何潤東 超越極限

Text/Esquire    

喜歡跟時間賽跑



聽說何潤東是個喜歡和時間賽跑的人,每天24小時與手錶形影不離,包括洗澡和睡覺。當時在想:對於這種非常有時間觀念,甘願成為時間奴隸,想必也是一個守時的人。結果不出我所料,他當天從容不迫地準時到達,並隨手攜帶箱子步入攝影棚。若不是拍了長達7個月的電視巨作《楚漢傳奇》提前一個月殺青,何潤東也沒有機會享受這額外賺來的假期,回到台灣第一件事情並非出門找朋友,而是在家陪父母當孝子。「平時在外打拼那麼累,待在家中就是最好的休息,我近期都在陪爸媽打麻將,爸爸很喜歡打高爾夫球,以前在加拿大念書的時候,他曾經請教練教我,但我當時只對籃球狂熱,根本無心學習,現在跟爸爸一起打高爾夫變成是一種親子的互動。」聊到運動的話題,曾在高中打籃球校隊的何潤東顯得有點感慨,因發現自己的體力不如當年,而籃球又是一個很講究體力和團隊的運動,兩年前他曾因打得太激烈而傷到脊椎影響工作,現在逐漸把興趣轉移到高爾夫上,至少可以減低受傷的機率。















鏡頭背後的故事



這一次特別要求何潤東帶著他的「寶貝」箱子來到攝影棚,沒想到裡頭裝了數款傳統的底片相機,其中一款還是眾多專業攝影愛好者最嚮往的哈蘇相機(Hasselblad)。光看他帶來的器材裝備,就可窺探出他對攝影的狂熱程度,而且何潤東還在去年獲得了美國《國家地理雜誌》第六屆全球攝影大賽「金框獎」,並且將代表亞洲華人的作品,赴美國角逐國際攝影大獎。談起攝影的話題,何潤東總是難掩他對鏡頭的迷戀和熱情。9年前,何潤東在中國麗江拍攝電視劇《一米陽光》的時候認識了一位叫傅軍的專業攝影師,在那長達4個月的拍片期間,他每天帶著相機到處拍攝向他討教,當時的他對攝影的熱愛到達瘋狂狀態。平時除了看工具書,沒事也會拿著測光表訓練目測,每天晚上聽不到快門聲就睡不著覺。從他的攝影作品當中,不難發現他對人物主題特別感興趣,而且對黑白照片情有獨鍾。「有些人喜歡拍攝美麗的景象,但我不喜歡被動的題材,人物的表情可以說故事,我喜歡從鏡頭帶出一些有意義的正面訊息,而不是純粹好看的畫面。攝影觀念是很重要的,想要表達的訊息一定要能夠彰顯它存在的意義。」隨著科技的進步,數碼科技已經取代了底片時代,但何潤東依舊迷戀底片相機。他的堅持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底片相機有趣的地方,是在於期待成果和感受驚喜的霎那,也許我們近乎遺忘了等待相片沖印出來的那一刻,那是數位相機無法取代的過程。儘管工作忙碌,何潤東仍不忘把握機會跟圈中攝影愛好者交流心得,甚至有機會跟他心目中的偶像周潤發在《大鬧天宮》合作拍片,一起分享攝影的心得。最讓他興奮感動的是,周潤發還親自為他拍攝造型照,並把照片沖印出來送給他作為紀念。「發哥比較喜歡拍風景,他的技術已經純熟到可以計算天氣的濕度,當天的陽光是否適合拍照。」何潤東希望有一天可以帶著心愛的相機浪跡天涯,到一個最接近外星人的國家進行探索,比如埃及金字塔和大草原,甚至訪問當地的人,透過鏡頭用說故事的方式呈現。另一方面,他希望可以像地理雜誌的攝影師一樣,到北極或南極展開探索之旅,發掘一些有趣的鏡頭和故事,然後舉辦一個具代表性的攝影展。





英雄的真面目



長時間在中國拍片的何潤東,似乎跟英雄人物的角色特別有緣,高大體型無疑讓他佔盡優勢。這次在新片《楚漢傳奇》中飾演項羽,倒是讓他吃盡不少苦頭,不但需要承受攝氏零下十多度的低溫騎馬打仗,還得穿著20公斤的盔甲,在攝氏40度高溫的沙漠拍戲,但何潤東對這些皮肉之苦卻甘之如飴。「投入項羽的角色長達7個多月,感覺我跟他已經融為一體了。我覺得項羽是一個富有爭議性的角色,他不曾打過敗仗,直到死去那一天,他只需要用別人十分之一的兵力就能擊敗敵方。項羽是個充滿正面能量的人,也把尊嚴看得很重,但卻在一個晚上坑殺20萬秦軍,我相信戰爭是殘酷的,也相信人性本善,所以每件悲劇的發生都有它不得以的苦衷和理由。」為求沒有任何包袱地演繹這個歷史人物,中文閱讀能力不太好的何潤東,還抽空閱讀司馬遷對於項羽的描述,也在片場詢問導演有關項羽的故事,甚至嘗試從自己的生活當中尋找具備這些性格特質的人。「項羽在出征之前會跟將士們講一些激勵他們的話,這讓我想到了以前高中籃球隊的教練,從自己身邊尋找具有類似性格的人聯想在一起,會讓我更容易理解這個角色。」個性念舊的何潤東,因長時間跟中國的劇組人員朝夕相處,難得培養出深厚感情,卻隨著拍攝工作結束之後而解散,這種短暫的友誼關係讓他無所適從。「我喜歡在拍完片後還可以去小酌兩杯,最喜歡路邊快炒、燒烤配啤酒。」也難怪何潤東特別珍惜回台的時光,因為這裡除了有他最親密的家人,還有很多他最要好的朋友和熟悉的環境,拍完片還可以保有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





最貼身的「情人」



自從進入演藝圈之後,何潤東覺得時間很寶貴的,比如拍戲、參加活動、畫畫、攝影、打球等,所以習慣24小時戴手錶,除了拍古裝片和運動例外。對他來說 ,手錶是最貼身的飾物,不管是睡覺還是洗澡,都不會把手錶摘下來。「從小父親就灌輸這樣的觀念:一個遵守時間的人,可以獲得遠遠高於金錢的尊重和地位。爸爸自己開公司,20多年來每天準時上班。我不喜歡遲到,否則會覺得每個人看你的眼神都好像劍一樣刺向你的胸口。」分秒必爭的何潤東,更加無法忍受塞車的痛苦,造就他練出純熟的鑽巷子技術,開著他心愛的跑車跟時間賽跑。擁有一台跑車,似乎是每個男人的夢想,何潤東對於跑車的熱愛,也是受到父親的影響。「我爸很喜歡保時捷,為了實現他的願望我就買下送他,現在我則擁有自己的瑪莎拉蒂,愛上它低調帶有高貴的氣質。」對他來說,跑車除了講究外型,一定要有後座可以載朋友和家人,不然就失去車基本的功能性。念舊的何潤東初出道的時候因拍了喜美車子廣告,廠商用特別價賣給他,開始了他和喜美車全台跑通告的日子,所以對這部車有特別情感,即使不再使用,也會永遠擺在它的車庫當作紀念珍藏。猶記得兩年前,何潤東第一次擔任偶像劇《泡沫之夏》的製作人,為求好心切而不惜借出心愛的保時捷給劇組使用,剛好那場戲有很多甩尾的鏡頭,何潤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心愛的跑車在土石上甩尾,輪胎嚴重被磨損,好像看著自己的「愛妻」被蹂躪!不過對他來說,最重要是能夠取得劇組的信任和口碑,才是他最大的收穫。





衝突對立的身份



在同一部戲劇身兼演員和製片人的角色,當中的矛盾和衝突並非一般人可駕馭自如,但何潤東卻想要挑戰自己的極限,嘗試用自己所累積的經驗完成一部作品。



「如果要做一件事情就不要有疑慮,不要害怕失敗,身邊雖然有很多負面的聲浪,但既然決定了,就盡量把它做好。」很多人都把當製片當作是一個賺錢的途徑,但何潤東視它為夢想之一,若可以從找資金到選角、選場景都可以一手包辦,成就感會更大。在拍攝《泡沫之夏》的時候,何潤東往往必須捨棄面子和尊嚴的包袱。「這一分鐘我還在跟演員對戲 ,下一分鐘我就要以製片人的身份去跟對方討論其他細節,這些過程真的需要很多的體諒和包容才能克服合作上的困境。」雖然何潤東揚言製片工作吃力不討好,但他最近又開始蠢蠢欲動,計劃籌備第二部原創的作品,甚至希望有一天能夠晉升導演的行列拍電影,將商業和藝術完美融合,才是他演藝事業的最終目標。





商業抹煞原創



在優渥家庭中成長的何潤東,13歲就被家人送到加拿大念書,當時因太想念家鄉的一切,無法適應加拿大的生活環境而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他每天一個人躲在房間畫畫,甚至還會對著牆壁自言自語,漫畫變成他在國外生活唯一的樂趣和寄托。美術設計畢業的何潤東,愛看的不是外國的卡通漫畫,反而是一些翻譯成中文版本的日本漫畫。「我比較喜歡以男子氣概、戰爭暴力為題材的漫畫風格,不喜歡太陽光可愛的畫風。」曾經有人開出千萬的天價購買他的作品卻被他婉拒,因為畫畫對於他來說純粹是個人興趣,不想讓商業抹煞創作原有的樂趣。提到漫畫創作,何潤東曾經為一個心儀的女生花兩個月的時間創作一本漫畫,打算在她生日當天送給對方。沒想到畫了兩個月,女生卻移情別戀了,所以那個漫畫最後也沒送出去,至今仍保存著。回首這一段純純的愛,這本漫畫真實記錄了當時何潤東對感情的認真付出,也紀錄了他當時對愛情的想法和憧憬。「每個人在不同階段對愛情的表達方式都不一樣,現在的我會用實際行動去表達我對另一半的感情和關心。」37歲的何潤東雖然已到了適婚年齡,感情仍處於空窗期,再加上跟他合作的對象如大S、孫儷、董潔等都結婚了,身為家中獨子的他難免有些壓力。但何潤東也只能相信緣份,畢竟感情是需要經營的,也希望未來的另一半也有自己的理想,能夠體諒他忙碌的演藝工作。





採訪後記



尼采的名言「人因夢想而偉大」,完全印證在何潤東身上。待在熟悉安全的圈子太久,就會失去轉換跑道的勇氣和信心,但何潤東除了挑戰歌手、演員、製片人的身份,也持續在自己興趣的美術領域發光發熱,將個人喜好發揮得淋漓盡致。就如他所說的,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充滿好奇的小孩,需要不斷去挑戰新事物。個性樂觀、習慣正面思考的特質,讓他距離夢想如此靠近,唯獨欠缺一個實踐的時機。不論是漫畫創作、攝影個展或電影作品,都是令人充滿期待的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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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一年12期 216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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