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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酒文學:醉後的書寫──Drunk Literature Mixes a Tasty Cocktail

文/高麗音;攝影/Thomas K.;調酒示範/Angus Zou    

書扉上泛黃的是歲月,還是威士忌?雞尾酒做為過去一世紀文學的象徵標誌,早已不是什麼秘密──部分大文豪喜歡放縱,用酒精來燃燒寫作的火花,或濫用藥物來折磨自己,如果你正在找尋一絲的藝術靈感,或許可模仿喜愛的作家,嘗試從小說中的角度品味幾款經典雞尾酒,不太傷身,但或許會勾出一些傷心。

失落年代的杯中金波

MINT JULEP,一杯用來解暑的酒,出現在《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中紐約Plaza Hotel的閣樓套房,卻像是鍋中的粥傳來焦底的味道。「湯姆,你給我打開那瓶威士忌!」湯姆對蓋茲比非法交易的質疑,讓黛西感到震驚與挫敗。「我會給你作一杯mint julep,然後你就不會再胡說八道。」這款雞尾酒上有非常iconic的整支薄荷,是短暫而「冷靜」的插曲。費茲傑羅筆下20世紀20年代的紐約,被稱作失落的年代(the Lost Generation),夜夜笙歌的紙醉金迷其實是見不得光的繁華,1919年,美國早已頒佈了禁酒令,嚴禁在美國境內釀造、運送、出售酒類,其實蓋茲比的非法交易就是走私酒類,小說中那杯mint julep用的基酒可能為品質較劣的波本威士忌。

將場景拉到兩小時前,看看費茲傑羅如何以雞尾酒釀出主角的苦澀幽默。反客為主的蓋茲比在湯姆與黛西家中,準備與湯姆進行第一次的攤牌,緊張到手足無措的黛西請丈夫湯姆「make us a cold drink」,他以琴酒、新鮮檸檬汁與蘇打水倒滿杯,調出GIN RICKEY,也可直接放入半顆檸檬,用調棒自己控制酸度,是費茲傑羅最鍾愛的雞尾酒。

文豪筆下的誘人苦味

失落年代作家中的代表人物,不可不提海明威。1925年4月,在《大亨小傳》出版兩星期後,海明威與費茲傑羅兩人在Dingo Bar相遇,硬派獵人與浪漫才子一拍即合, 成為能分享寫作、交換手稿的莫逆之交,海明威第一部成功的小說《妾似朝陽又照君》(1926年)就是從《大亨小傳》手稿萌生靈感後才誕生,但後期兩人卻也因明爭暗鬥而關係冷卻。

海明威是非常典型的酒鬼文豪,在古巴長居時最愛泡在酒吧,他曾說過「My mojito in La Bodeguita, my daiquiri in El Floridita」,其中El Floridita有著華麗裝潢和幾位專業的老酒保,每一個酒保心中,都有一把蘭姆酒、新鮮果汁與碎冰的比例尺,能讓你嚐到全古巴最棒的DAIQUIRI,而專屬給「不喜甜味」的海明威版本「Hemingway Daiquiri」則加有Marasquin黑櫻桃酒與葡萄柚汁,且是double Rum,據說海明威一個晚上可喝十幾杯。Daiquiri不只是海明威最愛的調酒,也出現在葛林1938年出版的小說《哈瓦那特派員》(Our Man in Havana)─「那個陌生人指著酒吧裡18種不同的威士忌,向我誇炫,其實我家也有90幾種威士忌小樣酒,但今天只想點一杯Daiquiri。」

書中的雞尾酒,往往營造出霧裡帶點危機張力的醉後踉蹌,結局是復仇與暴力。

《發條橘子》(A Clockwork Orange)是本反烏托邦的中篇小說,主角Alex是個青少年惡霸,每夜帶著他的跟班到Korova Milk Bar,喝完幾杯新鮮的毒品混合人奶後,再一同上街到處作亂。MOLOKO PLUS 在酒保Angus Zou的技巧下能「溫柔地把人殺死」,但會不會產生如Alex喝了這種飲料後表現的「超級暴力」?得自己親自試試。牛奶與艾碧斯(強烈的草本液體蒸餾酒)的結合,只需兩小滴苦精就能成就魔法,但不是所有雞尾酒都能用苦精催化味覺,在作家錢德勒筆下《漫長的告別》(The Long Goodbye)曾提到一段:「他們根本不知道要怎麼調配一杯gimlet,隨便一些萊姆汁或檸檬汁什麼的,加上琴酒、糖和苦精,這就是那些傢伙所謂的gimlet。但真正的gimlet,應該是半份琴酒加上半份玫瑰牌萊姆汁,除此之外什麼都不能有!」我們遍尋不著「玫瑰牌萊姆汁」(Rose's lime juice),只得退而求其次,以錢德勒最討厭的新鮮檸檬汁調製,雖沒有那麼old school,卻是在台北能喝到最頂尖的gimlet之一,而這款調酒的重要性其實不遜於007的Dry Martini,在文學與後來改編的電影中,是主角之間情感互動的隱藏符號。

「⋯⋯在檸檬殼和糖的香氣中,在滾熱的酒香中,在沸水的蒸汽中,我從沒見過誰像米考伯先生那麼開心呢。他攪動、調和、試味時,就好像正在幹的不是調製加料酒,而是在為他家的子孫置辦萬世基業。」迷人的液態文學,能讓人回到過去的朦朧色調,一嚐舊時代特有的品飲文化。狄更斯《匹克威克外傳》(The Pickwick Papers)裡頭頻繁提到的PUNCH,是起源印度、以基酒、糖、檸檬、水與茶「五大元素」調成的熱調酒,象徵19世紀舊倫敦的品味。而匹克威克一行人嗜喝「加溫開水的白蘭地」,遇到沒有熱開水的窘境還會感到憤懣,現在看來著實不可思議。

Alchemy Bar

Add/台北市信義區信義路五段16-1號2樓

Tel/0953-585-759

Open Hours/週一∼週六21:00∼2:00


MINT JULEP。(攝影/Thomas K.)

GIN RICKEY。(攝影/Thomas K.)

DAIQUIRI。(攝影/Thomas K.)

MOLOKO PLUS。(攝影/Thomas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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