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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人川味 滿江紅中撈極味

文/李莘于    

台南吃重甜,舉世皆知,無論什麼菜系一入境台南,加糖就像海關蓋章一樣,很必要。但卻有一家川菜館死不改,硬是要帶重慶的原汁原味闖關,五年來居然也闖出了名堂,用麻、辣、香讓頑強的台南人屈服。「巴人川味」賣得不是普通川菜,主打正統重慶江湖菜,什麼叫江湖菜?看起來一點也不江湖,文質彬彬的老闆鄒孟翰笑說:「其實,就是指從民間發展出來的地方特色菜。」





鄒孟翰原先在重慶國賓館當廚師,當了17年台南女婿的他,取得台灣廚師執照後獨立開了這間店。巴人川味的菜單上充滿許多過去沒看過的菜色,如牙籤肉、毛血旺等,「這些創新派的川菜多源自於重慶。」鄒孟翰說。





店裡最暢銷的「重慶辣子雞」,從做法到吃法完全展現了江湖菜的特色。一大盆上來不見雞只見堆得跟小山一樣的辣椒片,得仔細翻找才挾到一個小指頭般大小的雞肉,鄒孟翰笑說,辣椒堆裡找肉丁就是這道菜的最大樂趣,曾有性急的客人找到快翻臉,或直接問他為何不切大塊一點?不過嚐過那香味後,幾乎來都會點。這菜發源自重慶歌樂山的路邊小店,完全顛覆我們的印象,肉是點綴,辣椒才是主菜。雞塊雖小,但非土雞不可,而且一定要帶骨,「嚼起來會更香、更有滋味。」雞塊炸得金黃酥脆,就像我們最愛的鹹酥雞。重點在於炒辣椒、花椒,只見鄒孟翰大瓢加進茂縣紅花椒、二金條乾辣椒、粗粒辣椒粉細火慢炒,炒到色澤油亮,椒香嗆鼻,再倒進雞塊,少許雞骨紅湯至醬汁收乾,醇厚的麻辣香完全鎖進雞肉裡。而花椒的清香誘得不吃辣的攝影也忍不住動筷,直讚:「好吃!」





相信很多人都吃過川菜「水煮」系列的虧,明明叫水煮,怎麼會端上又紅又油的辣湯來?鄒孟翰講起傳說中的典故,話說東漢末年,關公水淹七軍,大敗曹魏兩軍後,取江中之魚,加以花椒、辣椒、熱油烹煮,鮮美無比,於是「水煮魚」也跟著流傳下來。雪白魚片漂在油亮紅湯裡,紅花椒、鮮辣椒、乾辣椒的香氣經過油炒給逼出來,魚肉和豆芽吸飽滋味,卻仍保持原來的鮮嫩脆爽。那油湯,就別喝了吧!





另一道「乾鍋肥腸」也是重慶人很愛的江湖菜。「乾鍋的特色在它可以二吃,先吃炒的,吃完再加高湯變火鍋涮料燙煮。」鄒孟翰說,乾鍋肥腸炒青花椒和燈籠椒,青花椒的香氣比起紅花椒更為突出,而矮胖的燈籠椒乾只有微辣,炒過以後,帶點一點果香的鹹甜,讓醬汁多了麻辣以外的風味。至於台灣人熟知的「五更腸旺」,他說:「其實那是台灣廚師的發明,你在四川點不到的。」





「川菜的美味是堆疊起來的,入口一個味道,吞下去一個味道,回味又是一個。」鄒孟翰說。看他做菜總是不疾不徐,一層層調味,耐心的等醬汁完全收乾,端上來後不油不燥,難怪他的客人都把等菜當常態,也不催,好整以暇的嗑葵花子。但一吃他的菜,果然感受到層次,明明已經吞下肚,以為沒事了,那麻辣味又會猛地湧上來嗆一下,再補一記回馬槍,辣手江湖的精髓,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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