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台灣,一大堆人覺得你是天之驕子,但是到了這邊會覺得自己其實沒什麼,在這邊台大的能見度很差,他們看你台大畢業的,跟菲律賓畢業的、印度畢業,真的沒什麼差別耶!」
在新加坡NEX Mall人聲鼎沸的星巴克裡,一位剛畢業就到新加坡執業的台大醫科高材生說出這句話,我的內心微微一震。
從小第一名,被捧在手掌心的台大醫科高材生,為什麼要離鄉背井到新加坡? 9月26、27日2天下午,台北喜來登飯店17樓的包廂裡擠滿人,他們都是台大、長庚醫學院大七的實習醫師,堪稱台灣最聰明的腦袋,讓他們聚集在包廂裡的單位,叫做MOH Holdings(以下簡稱MOHH),是新加坡衛生部旗下的人力控股公司,近年每年都到台灣舉辦徵才說明會。
「台灣的醫師執照走不出去,新加坡的主治醫師執照,歐美國家都承認,到處都可以用,拿到新加坡的醫師執照,等於是拿到一張通往世界的門票,年輕人我很鼓勵他們到新加坡,」神經外科主治醫師柯紹華說。
新加坡近年來致力發展國際醫療,為了吸引更多人才,從2007年開始,承認台灣台大醫學院及長庚醫學院的學歷,同時透過MOHH每年至少來台灣徵才2次。
徵才鎖定年輕人,因為星國不承認台灣的專科醫師執照,醫師赴星後要從PGY(畢業後一般醫學訓練)做起,如果到主治醫師階段,到星國仍會被要求從住院醫師開始,對有幾年工作經驗的醫師而言,機會成本太高。
台生受訓首日就顧病人
星國首月純學習,薪水照領
MOHH來台挖角,做法相當低調。一般都是透過認識的同學或學長姊私下詢問,或是透過社群網站或是PTT傳遞最新訊息,「想要參加面試的同學都很小心,因為擔心這個管道曝光,就會讓赴星之路更為崎嶇,」一位曾經報名參加面試的大七醫學院學生說。
新加坡國際化的醫療舞台、扎實的訓練,吸引他們前往。
他說,剛來的第1個月,醫院把同批從國外來的醫師集中在一起受訓,告知醫院工作狀況大致如何,讓新手瞭解當地制度;其後,除了受訓,每星期也安排2天去他未來要待的部門,先熟悉環境,第一個月是學習階段,薪水照領。
在台灣就不可能這樣,他回憶起當時在台灣做PGY的第1天,就被叫值班,開始照顧病人。
台生有值不完的班
星國只勞心,薪水遠勝台
在台灣,通常是畢業後1年PGY就接近進入專科醫師訓練,只不過,在台灣的PGY、住院醫師就是有值不完的班,「新加坡不會讓你值很多班,台灣是勞力,新加坡是勞心,」受訪醫師說。
勞心之後的槓桿效益,讓年輕人覺得到新加坡是值得的。
由於新加坡沒有健保,私人醫院收費沒有天花板限制,所以住院醫師薪水一定至少是台灣的2倍,之後隨著年資增加會往上跳,「如果拿到專科醫師執照之後到私人醫院去,那收入的空間就會很大,在私人醫院就是看本事,如果你有本事,1個月十幾萬新加坡幣(約合新台幣3百萬元)也不是沒有機會。」受訪醫師說。
繼馬來西亞來台灣挖角中生代醫師之後,新加坡也來挖角高材生,反觀台灣內部醫療制度陷入惡性循環,機會越來越少、舞台越來越小,台灣的年輕醫師能不往外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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